第二十章 第二重梦

曾熙年的梦里有个小镇。

我睁开眼，只见自己坐在一尾随江漂流的小舟上。

望不到边的江面上弥漫着一层白茫茫的水雾，像四面墙环绕着我，无法摆脱。

小舟的前方进入了一片错落有致的小镇，排满了白墙黑瓦的小楼，一层层透出雾的笼罩。

我随着小舟漂进镇子的水路，隐约听得镇上，人声喧嚣，但不见人影。两岸是一色的青石板路，路旁还遗留着没洗完的衣服和水盆，三两间民居的窗内悄悄地亮起了灯，却不见一个人影。

“棒槌！”一个声音猛地响起，给我吓得一机灵，立马站起身来。

叫我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正从岸边的大街上边跑边朝我的小舟挥手。

一阵难以言说的熟悉感，从我的心底涌上来，那是谁？我忍不住倾过身子去看。

渐渐地，我看清了他破破烂烂的背心夹袄，乌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运动鞋，我的鼻子里似乎飘进了一股鸡屎味，少年的脸逐渐显现出我熟悉的模样——那是秤砣的脸。

小舟离岸不远，但却刚刚好隔开了我和他的距离，那张面孔小心地在我眼前展示出来，看起来却又朦胧不定，就好像我记忆中秤砣的模样，早就被时间磨花了。

跟在秤砣后面，走出一个穿着浅青色T恤的少女，她的身体纤若无骨，一张瘦脸不着一点粉墨却很是好看。

“米花。”我不禁说出了她的名字。

这一声过后，忽地岸边出现了更多的人，但他们个个都看不清面容，不论我多用力去看，也没有用，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这些人中间，一定有我想见的人。

于是我俯下身子，拿手划动周围的水面，想要让小舟靠岸。

但水里的漩涡却偏偏跟我作对，将我的船头遛得原地疯转，我一个立足不稳，竟从船头一头栽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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