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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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离开自己的房间，看着哥哥房间敞开的房门，祁罗有点懵，哥哥已经离开了，除了昨晚那个招呼，什么都没留下。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已经没办法说了。他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的脑袋，生气自己为什么不争气怎么就睡着了。洗漱后换好衣物，祁罗离开小屋，站在院中环视着这小镇，好似如以往一样，孩子们欢快活泼，凑成一团，昨晚的星辰消逝，漆黑暴雨，他们的惊呼，好似从未发生一般。是啊，他们都有自己的幻梦，而且还被保护的很好，根本不用为这些事费神。他想加入他们，同他们一般无忧无虑，但岑今的话以及过去的种种都提醒着他，他并没有那个资格去加入他们。和以前一样，祁罗择了条人最少的小道离开了镇子。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逃也似的出了小镇。

出了小镇，祁罗才清晰感受到黑雨带来的变化，他血液沸腾，心跳加快，又是这种感觉，自昨晚黑雨出现的感觉，祁罗觉得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让他很害怕，这是他自身的变化。镇外的土地更是被昨夜的漆黑雨点点缀成了黑色，原本青绿的草地现在漆黑黯淡，毫无生机，凋谢的花，枯死的树，无一昭示着这场黑雨带来的可怖变化。祁罗有些迷茫，出了镇子，出了那个近十年生活的小屋，又有哪是他的一片天地呢。

他摇了摇头，握拳给自己打气，踏上记忆中的路。他要去那个过去时常拉着哥哥一起去的那颗特殊大树那，那有他们的秘密基地。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场灾难，树木枯死，土地被染上漆黑墨彩，这便是祁罗在路上所见。他还看见了那些奇怪的人，那些人双目无神，整个人都被染上淡灰色般，肉眼可见的死气，让祁罗十分不自在，他们或是呆立或是原地徘徊。这些怪人祁罗曾经见过的，爷爷要求镇上每个孩子外出都带着那份小镇周围的地图，他曾经因为好奇拉着哥哥去那地图并未注释且刻意淡化的地段探险，那块地方也是一个小镇，但却死气沉沉的，那小镇中的人便是这样。他们是活着的，但是身上沉重的死气让他们看起来像死去一般，好在他们呆呆的，也不会主动攻击人，他们也未深入那小镇，发觉异常便原路返回了。害怕被责罚，祁罗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镇长。

祁罗觉得，这片土地，和那曾经地图刻意隐藏的那个小镇，没什么区别了、

但让祁罗意外的是，道路终点的这颗大树以及树周的一片土地却未受黑雨浸染。他已经做好了看到这颗大树枯败的心理准备，但这个意外之喜确实让祁罗开心起来。远远看去，与周遭的漆黑死寂不同，这棵大树及其树下的一片土地却仍是生机盎然，鲜艳的花，油绿的草。大树高大，彭茂的树叶，树叶鲜活的使其绿色充满生机。在这片漆黑死气的土地上，它宛如一座灯塔，指引着迷惘的人，也扫除了祁罗心中的黑暗。祁罗开心的向它奔去，轻车熟路的爬进这大树的树洞中。

树洞洞口不是很大，但树洞内却别有洞天，自然天成的木床木桌，祁罗和岑今第一次爬进这里也被深深震撼。这里，便是他们的秘密基地，祁罗躺在铺满软草的木床上打了个滚，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祁罗舒服的眯了眯眼，但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该吃东西，祁罗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仅有五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圆润果实，浅红色的外皮恰似刚刚成熟，发出细微荧光，勾得人食欲大发，但祁罗并没有什么食欲。

仍抱有对树果味道的期望，祁罗拿起其中一个，咬下一小块，但结果让人失望，没有味道，干涩的果肉让他感觉嘴里咀嚼的是树皮，祁罗再次失望，他机械的咀嚼着余下的果子。

镇上孩子们的食物除了水便是树果，树果来自镇中央的参天大树。树果是摘不完的，这是所有孩子们的共同认知，近十年来镇上从来不缺树果。树果的口感口味多样，祁罗总是看着其他孩子刚咬下树果时的期待，咀嚼吞咽时的欣喜，极力描述口感口味时的幸福。他并不能感受到，树果对他来说只是填饱肚子的道具，他并不能从中吃出口感味道。既然无法感受到，那就没必要对其抱有什么希望，他很早就学会这个道理了。但每次拿起树果时，他总是对其抱有期望，期待着吃出各种口味，各种口感。他也想像那些孩子那样，每次对树果的期望都被回应，被满足。

“啧啧，真是可怜的孩子，梦酿竟然不能让你感到幸福”

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在树洞中回响，本就空旷的树洞变得有些阴森。

“谁在这？”祁罗警惕的缩到床的里角看着四周。

“小家伙，我就在你面前哦”祁罗面前浮现出层叠光影，一个人形从中显现出来，那是一个看似很年轻的男人，身着紫色衣袍，漆黑长发如瀑布般披落下来，雌雄莫变的面容，他宛若幽灵般，飘至祁罗面前。

“那你是谁？梦酿你又指的是什么？”看到这个似幽灵般的人祁罗反而淡定下来，他靠在墙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这人询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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