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种子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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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棋当时不算3班名义上的种子选手。她严重偏科，数学常常是不及格的。虽然其他科的优势让她从入学以来就保持着第一名的位置，可是高一下学期她因为家里出了事，很长一段时间不在状态。期末考试成绩决定着能否拿到进入种子选手系统的入门券，而她没有拿到。可是黄庭树才不管这些，他希望他班上的每一个孩子都能成为种子选手，虽然他们不被学校重视，可是他要重视他们。并且他希望其他科任老师也重视。可是，不合理的考评制度，加之民办公助的曙光中学，（在编教师和合同制教师合占一半）对于没有编制的老师而言，没有任何保障，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现实与理想之间找到平衡的。教师也做不了只讲奉献与牺牲而没有个人生活追求的圣人。他们要吃饱饭，就得谋出路。所以，教师流动性很大，教学质量上不去，也是问题。

舒晴因为是张秋迪副校的女儿，待在一个不受重视的班上，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张秋迪很是为这个任性的女儿头疼。当时就不该同意她来这所小县城的中学读书。是她一哭二闹，自己没办法才带她来的。让她选理科，她也不乐意。“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道理，在她这里讲不通。舒晴适不适合学理科，张秋迪是不关心的。她只关心，女儿必须要在一个最好的班。可是舒晴打死也不学理科。一是因为，她确实不感兴趣。二是因为，莫棋在哪里，她就必须在哪里。三是，黄庭树在哪里，她就想要跟到哪里。

张秋迪是不大管得住这个女儿的。但是她又不允许她一校之长的女儿，是一个平庸之辈。所以，她在校外给她报了补习班。说是补习班，实际是施城一中一些有资历的老教师偷偷在外面找的一个补课的地方。而且补课的地点也不是固定的，得不停地流动起来。不然被举报，就全完了。舒晴其实也不愿意补课，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毕竟自己成绩如果上不去，就不可以在曙光中学上学了。黄庭树自然是知道舒晴补课的事情的。他并不反对，也不敢反对。因为一切都是张秋迪的安排。

莫棋没有地方补课，也交不起补课费呀。她需要更加努力才能保持住成绩。黄庭树常常替她这种努力上进却又没有得到好的老师指导的学生着急。准确地说是心疼。但是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就算他努力把自己的科目教好，也尽量和其他任课老师沟通，希望大家都努把力。可是仍然无法改变学校留不住好老师这个事实。但凡有点门路的，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有考公务员的，也有考了其他学校编制的。或者有的人来，就是把这里当做一个跳板，有了出路，自然就跳走了。

黄庭树为之头疼不已，希望学校能想点办法。可是学校觉得这无所谓的。教师们来得来去的去，对学校而言大概只是重新办个工资卡的问题。而且还省出一笔工龄工资呢。黄庭树知道学校已经指望不上，就和几个比较有职业理想的教师商量着，利用一些课余时间给学生补课，或者自掏腰包，给学生买资料。虽杯水车薪，但求心安。最起码，不要让莫棋这样有天分的学生，被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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