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先生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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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先生好像又生病了，只不过……这次，得的病更加严重。
先生原本是同我出门散心，手挽着他，正漫步于老城小巷之中，却未曾想，途中先生竟兀自倒下。
我被牵引着往前倾了许多，手臂的滑出致使我摆脱了拉扯，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体。
看着先生的四肢僵硬伸直，面容朝下不省人事——纵是多年沉稳做事，在此刻，那份冷静却显得微不足道，有的只是大脑中的迷茫与一瞬间压在心头喘不过来气的窒息。
所幸有手臂的拉扯起缓冲作用，先生的面部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我——在这一场景下，早已麻木，周遭的视野变得扭曲起来，四周波动着，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带上车……
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接到确诊通知书时，独自拿着报告单坐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靠椅上。
忽然间觉得头顶那盏白炽灯过于刺眼，无力地抬起手臂，单手拿捏着纸质报告单，手背抵至额前用纸遮挡，妄想让那光线不再直直照射自己。
些许碎发在眼睑上漂浮，纯白色的空间环境，令我不自觉的感到凉意，自内而外的蔓延开来。
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后，耐不住寂寞的先生，最终还是同我办理了退院手续，可能他也并不希望一直呆在那个压抑的白色空间内。
先生回家了，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先生拿杯子的时候，手一直抖个不停，就这样……突然碰倒了杯子。
“砰——”，杯子跌撞进了木板的怀抱里，宛如艺术品一般，在音乐的最高点，自中心向四周迸发开来，白色的颗粒，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漫天飞舞。
我无声地扫除那满目疮痍的废墟，试图抚慰那荒寂的生灵……但先生那紧促的眉头，我却怎样也无法替他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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