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出贝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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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赌场的两人径自走向了后巷，然后在那里跳上了先前准备好的全地形载具。随着引力授权完成，这台轻量化改装过的载具托着两个鲁莽的年轻人和四大袋联邦币升上了三百米的高空。除了那些极少数加装了燃料推进器的特种车辆外，大多数的普通载具都是依靠城市中竖立着的无数座引力塔完成飞行的，在获得联邦颁发的飞行许可之后，每次启动飞行模式之时会自动取得周围引力塔的授权，这些引力塔会释放定向引力以驱动这些轻型合金制造的精密机械向前滑行，直到驶离牵引距离就会重新链接到下一个引力塔，周而复始地把这些钢铁之鸟像弹弓一样抛射出去。这样的滑行耗能极低并且几乎完全安静因此成为了星际都市中的完美机动方式，另一方面，联邦也乐意推行这样的科技，因为无论是罪犯或是政敌，只要引力授权被关闭，飞行载具就会像棺材一样带着联邦的敌人撞向地面，联邦交通部长甚至表示，在引力飞行被推广之后，因飞车追逐造成的破坏几乎被降低为零了，不过显然没有将那些空中飞车砸到地面上造成的附带损害计算在内。

随着全地形载具跃升至滑翔的高度，年轻的劫匪们紧张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一点。叫朗庭的矮个子男人一边调大车载音乐，一边大声骂着脏话，甚至唱起了他自己改编的说唱音乐，就连一旁的犯罪绅士也抛弃了工作时的严肃。“我还以为你只会骗骗那些想发大财的穷光蛋呢！没想到你这小子心思倒是还很缜密呀！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人敢去抢劫铁钩帮，你怎么想的？不会是要洗心革面吧，江湖骗子兼走私犯干了警长该干的事，治安官索亦，倒是也挺适合你。”矮个子朗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叫索亦的年轻人倒也只是笑笑：“其实我也不确定。”“啊。。。这？”朗庭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但是有一点我是确定的，我们这些小角色要想改变些什么就得豁出去，不论是抢联邦的钱还是铁钩帮的钱我们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我们都必须铤而走险，否则在这鸟不拉屎的行星上想靠诈骗和走私出人头地实在是没什么希望。我只是觉得相比较于名义上管辖着六个星区的联邦，势力只覆盖贝壳区的铁钩帮更好下手一些，更何况，这帮畜生这些年也没少从我们这里收保护费吧。”听完索亦的分析，朗庭既庆幸又有些后怕。其实索亦心里还考虑了很多，铁钩帮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不说现在的贝壳区完全没办法待了，以他们的能力，恐怕在新贝尔法斯特这颗行星上活动都会有危险。何况他们有腐败的治安官提供情报，恐怕自己在这颗星球上已经无处遁形了。被联邦逮捕充其量不过进监狱，运气好甚至还能提前释放，至于被黑帮抓到的下场，索亦心里那是根本不敢想，当然，这些担忧他并没有和他的同伙说出来，如果明天就会落到黑帮的手中，至少今天应该把音乐开到最大吧！索亦看着窗外被酸雨腐蚀得脏兮兮的高楼大厦，心里不免开始回想自己何以落到这般田地。

其实索亦并不是在贝壳区长大的。新贝尔法斯特是一颗被群山包围的星球，山脉占到了整个星球百分之九十的陆地面积，三百年前，在人类首次殖民这颗行星之时，开拓者们选择了一片有河流的广阔平原建立了第一座城市，最终这片平原发展成了新贝尔法斯特的行政中心——城堡区。当人类稳定下来之后迅速占领了另一片不可多得的平原，而这片新的区域在日后演化成了这颗星球的经济和科技中心，也因为其极具魅力的自然环境而被称为风琴区。在索亦的记忆中，他从小就是在风琴区长大的，父母虽说不上是上层名流但还是尽力为索亦提供了很好的教育。他想到了在学校里干过的傻事，想到了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同学，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往日时光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如果自己过着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话，这样美好的周六晚上应该和好友在温暖的酒馆里喝到微醺吧。索亦开始怀念起以前倒不是因为曾经的日子多美好，只是他们这样朝不保夕的人总是渴望一些温暖，即便已经遥不可及。相反，索亦的童年远远谈不上幸福，他印象中的父亲很少回家，即便偶尔在深夜回来了也只是简单地在家里待几天。他依稀记得父亲沉默寡言但却从来没有对索亦发过脾气。他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疼，或许是回想那些模糊的记忆耗费了他太多脑力，可他又不敢停下来，生怕哪天就把这些零散的回忆都遗忘了。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印象可就深刻太多了，那是一个过分严厉的女人，总是想把索亦训练成无所不能的完人，无论是文学还是数学，她永远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能落后于任何人。索亦不懂为什么其他人可以肆意玩耍而自己却要像有什么天选使命一样一刻不停地努力，不过现在的他倒是应该感谢这些严格的训练，他能有现在这样的冷静和缜密完全可以说是拜他的母亲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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