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败的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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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家湾村小，坐落在鄢家湾下湾的一座半山腰上。全校到莫棋上6年级的时候，只有89名学生，而莫棋所在班上就有三四十个。莫棋他们一毕业，村小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一些学生分散在几个年级，有的班上就四五个学生。正赶上撤点并校的热潮，鄢家湾村小就被撤掉，合并到百平希望小学去了。有的学生因为家里住得太远，并校了之后上学变得很不方便。因为以前鄢家湾村小考虑到有的学生上学之路艰难，每天早上上课时间是从10点开始的。而希望小学在没有和村小并校之前，学生大部分来自“坪里”（山坡下），生源比较集中，那个时候还没有寄宿制，原来属于村小的那些学生要上希望小学，路途比较遥远，每天上学放学跑两趟，既麻烦又不安全。所以，好些人辍学了。莫棋在村小上到六年级的时候，就有传言说，村小要撤掉了。莫棋还蛮窃喜的。因为，能去希望小学这样“高大上”的学校上学，莫棋觉得似乎是很值得期待的了。而且，他们家本身到希望小学也不算远。相比于百平希望希望小学的“豪华”，鄢家湾村小简直就是破败不堪。没有真正的校门，只有两棵高大的油松树相对矗立在操场一角，算是校门吧。因为爬完87级石阶，看到这两棵树，就算是到了学校操场了。学校没有围墙，山就是屏障。没有水泥操场，教室外面任何空地都是学生的活动场所。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校还没有被合并的时间，从学前班到六年级，都有自己的教室。有象征性的门，虽然常常关不上，也有象征性的窗，虽然北风肆虐的时候，学生们常常上着课就要去糊窗户。但是，有真正的好老师。他们中的很多都只是民办教师，拿微薄的收入，却有很高的师德。他们虽没有培养出很多优秀的人才，可是村里很多家庭几辈人都是他们的学生。莫棋后来常常想起，自己的小学老师，真的是自己人生中最初的引路人。特别是五六年级的班主任向老师，对莫棋真的像对自己孩子一样的关爱。那个时候莫棋家里经济很是拮据，常常交不起学费，买不起学习用品。他给莫棋送过笔，送过书，还有很多学习用品。他从来不说“送给你”这种话，他总是以各种名目奖励给她。更重要的是，他是第一个对莫棋说，小丫头，你要加油，改变命运，因为老师知道，你一定是一个会有大出息的人，你是京大的苗子。那个时候整个百平，都没有出过一个京大的，可见莫棋得有多被向老师看好。虽然莫棋后来的求学之路并没有向老师期望的那样顺利，但是，莫棋记得这些话，也记得那个时候被老师信任的自豪感。